第(2/3)页 南宋官窑胆瓶,不过盈掌之量,却自有乾坤暗藏。瓶身胎质纤薄,却又厚薄均匀,胎骨清雅如纸,透出几分玲珑剔透的韵致。青灰的釉色温润如玉,隐约透着一抹淡淡的灰蓝色调,在会议厅明亮的灯光下,竟泛出几缕神秘的幽光,仿佛流转间藏着千年风雨的秘密。 其形制仿若悬胆垂落,瓶颈微束,溜肩鼓腹,瓶身由肩至腹,线条流畅地逐渐收敛,直至瓶底又轻轻外撇,形如美人敛裙,姿态优雅,不见丝毫匠气的斧凿痕迹。 釉层之下,细碎的冰裂纹如蛛网蔓延,时隐时现,每一道纹痕都诉说着光阴的故事,令人不禁遐想当年窑火中釉汁流淌的轨迹。 靠近底部的地方,釉汁因重力垂流,在瓶足边缘聚成一层厚重的积釉,那积釉处色泽幽暗,几如深潭,与周围清亮的釉面相映成趣。 积釉边缘,隐约可见灰黑色的胎骨露出,像是被岁月侵蚀的古老印记,为这精致的瓷器平添了一份古朴与厚重。这残破之中,却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古拙之美,仿佛诉说着八百年前窑工们指尖的温度与汗水。 那胆瓶握于掌心,杜明德起初只觉轻若无物,指尖力道一松,便欲脱手而出,却又骤然察觉这轻巧之中暗含的分量,不至于轻飘无物,恰似秋末莲蓬,干瘪中透着沉甸甸的枯萎之意。 就这么大 指腹沿着瓶身细细摩挲,那釉面竟如同新剥的鸡子皮,不见半分凹凸起伏,凉滑触感与小儿的粉嫩肌肤别无二致,却又隐隐沁出几缕秋凉之意,直透骨髓。 目光流转至瓶底,一圈素净无釉,铁足显露,颜色深沉如檀木,在午后阳光漫射下泛着暗红光泽。 杜明德拇指轻轻摩挲那铁足边缘,触感微涩,这胆瓶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,每一寸抚摸都引着他去探寻那背后的故事。 “南宋官窑?”坐在对面的蒋老忍不住倾身向前,脖子几乎要贴到会议桌上,浑浊的双眼瞪得老大,目光死死锁在那胆瓶之上。 杨博文亦是满脸凝重,身子微微前倾,眼中闪烁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光芒。 这物件,若是真品,莫说沪上,便是放眼全国,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。会议室里的冷气似乎都因这瓷器的出现而凝滞了几分,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。 杜明德拇指和食指合力捏住瓶口,将胆瓶轻轻翻转,目光寸寸扫过瓶底的每一道纹路,每一个毛孔。瓶体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青灰色光泽,细碎的冰裂纹如蛛网般蔓延开来,每一道裂纹都像在诉说着八百年的风雨历程。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,会议室里安静得针落可闻。杜明德盯着那胆瓶,眼神渐渐变得深邃,眉头微微皱起,似乎在努力回忆什么,又像是在与手中的物件进行某种无声的对话。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,他终于缓缓将瓶子放回桌面,声音打破了室内的寂静,也拉回了杜明德的思绪。他下意识地伸手去端面前的茶杯,茶水早已冰凉,入口微苦,却正好冲淡了萦绕在舌尖的瓷釉凉意。 “此瓶釉面肥厚温润,如羊脂美玉,透着盈盈润泽,器形精巧素朴,如少女云鬓,韵致清秀悦目,似春日柳絮,宜捧于掌中细细摩挲把玩。”杜明德话音刚落,便慢条斯理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。 他瞥了一眼杯中早已冰凉的茶水,茶叶在杯底沉积,茶汤黄褐,早失了刚泡时的清香。凉茶都没有人主动给自己更换,这细节更说明了在场这些人对他的态度——表面客气,实则怠慢。 第(2/3)页